加州州議會通過法案，企業必須舉證證明員工只是零工，否則必須提供基本福利。

 

（綜合二十四日電）加州州議會日前通過對共享經濟有具大殺傷力的法規「Assembly Bill 5」（簡稱AB-5），預計將順利獲得州長紐森（Gavin Newsom）簽署，明年1月1日生效。外界擔心，受影響的不單止是加州網路公司，而是會產生骨牌效應，鼓勵其他州份、甚至其他國家仿效，最終推倒零工經濟（Gig Economy）。

 

 

零工經濟、或稱共享經濟，例子如叫車平臺服務商Uber、餐飲外送平臺DoorDash等，這些平臺表面上是「人人是老闆」，好像「打零工」般充滿彈性。惟事實上，共享經濟平臺的員工仍然受控於公司，有被解僱風險，而且沒有任何福利和保障，變相剝削勞工。

 

 

美國工人權益保障組織National Employment Law Project（NELP）估計，聘用零工代替全職員工，可以爲企業節省多達三成的營運成本。

 

 

加州「AB-5」法案源於一宗「員工變零工」的剝削個案。文件快遞公司Dynamex在2004年爲節省開支，把司機轉爲獨立承包商，司機須自行負責所有運輸費用及車輛保養，但工作仍然由公司安排，司機亦需穿著制服。一羣司機認爲工人基本權益受損，提出集體訴訟，加州最高法院去年裁定公司敗訴，禁止企業把員工歸類爲獨立承包商，以此剝削員工福利和保障。

 

 

裁決同時確立「ABC Test」，即是「AB-5」法案的基礎。企業必須舉證，並符合三大條件，以證明員工只是「零工」，否則要提供基本勞工福利。條件包括在工作期間，零工工人不受公司控制和指示；零工工人所從事的，與公司主要獲利模式無關，以及零工工人有接工作自由，有權拒絕安排或接洽其他公司的工作。

 

 

法案實施後，以共享爲名的多間新創鉅頭如Uber和Lyft，預計會首當其衝，甚至要聘回數十萬名司機成爲正式員工，提供基本福利保障。巴克萊銀行分析師在報告估計，薪金和相關福利成本可能因而增加25%，極大可能轉嫁予消費者。目前，兩間公司的司機收入和獎勵措施，佔訂單總收入的78%和76%，若車資不相應提高，兩間公司便可能會破產。

 

 

爲反擊新法，Uber及Lyft罕見聯手，並聯合餐飲外送平臺DoorDash，準備斥資9,000萬美元，在明年11月大選期間進行公投，並反建議把司機列爲「特別員工」，既保持合約工人身份，同時提供更多福利，例如帶薪假期和底薪保障等。不過，代表1,200個工會、共210萬工人的加州勞工聯盟（California Labor Federation）已表明反對，並會全力阻止公投。

 

 

《紐約時報》報導，除了叫車平臺司機，在加州受新法例影響的行業，還有食物外送員、清潔工、建築工人等，估計涉及100萬人。法案也可能影響其他州份，民主黨總統參選人華倫 （Elizabeth Warren）和桑德斯（Bernie Sanders）已表態支持，有機會令這項州級法例，提升到總統選戰層面。去年，紐約市已通過法例，爲叫車平臺服務商司機新設最低工資，並推動類似「AB-5」的法案。曾提出類似法案，但進展緩慢的華盛頓州和奧勒岡州，有了加州先例後，也有助加速推進立法。

 

 

奧巴馬政府時期任聯邦勞工部工資與工時處負責人的韋爾（David Weil）認爲，「AB-5」法案會在全美激起回響。他指出，法案爲勞工設立了一個新的保護標準，迫使企業重新思考對外包制的依賴。

 

 

國際社會間，英國的勞資審裁處早前裁定，叫車平臺服務商司機必須享有最低工資和帶薪假期；Uber已經提出上訴，預計英國最高法院會在明年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