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牆預算之爭難解 美政府年內二度停擺風險上升

  經濟參考報 □記者 周武英 綜合報道

  年底將至，美國政府關門的風險又出現上升。12月21日，如果屆時美墨邊境牆預算無法達成妥協，美國聯邦政府的部分機構將面臨年內第二次關門。

  邊境牆預算之爭

  美國政府面臨關門限期，而兩黨仍在美墨邊境牆的預算問題上僵持不下。川普在2016年競選美國總統時就主張沿美墨邊界修隔離牆，所列總費用爲230億美元。但美國2018年財年的開支法案中給邊境牆提供的預算極其可憐。3月份川普簽署的一項聯邦支出法案中僅包括16億美元，支付爲期6個月的修牆費用。美國衆議院於7月通過了川普16億美元的邊境建牆預算首期付款。

  11月美國中期選舉之後，川普屢次將話題引向美國的邊境安全問題。由於修牆的撥款問題遲遲得不到落實，美國政府近期再度與國會“較勁”。川普22日表示，如果再得不到國會撥款，那麼聯邦政府可能將於12月、即國會預算程序的最終期限到來時進入“停擺”狀態。川普和國會衆議院共和黨高層人士11月27日還在白宮商議“邊境安全”事宜，包括推進邊境隔離牆的修建，會議確定，修牆預算爲50億美元。美國國會12月7日通過了一項維持兩週的臨時支出法案決議，延長聯邦政府的預算撥款兩週，避免政府關閉，但這也同時推遲了包括邊境牆支出在內的其他預算安排。

  12月12日，川普在建牆預算問題上與參議院少數黨領袖舒默和衆議院民主黨領袖佩洛西激戰。爭論中，川普威脅，除非他得到資金建設邊境牆，不然他將不會簽署任何預算法案。佩洛西和舒默說，已經給川普的兩個選擇都包括建牆預算，但是預算沒有50億美元，只有13.75億美元，修的也不是川普希望的鋼筋混凝土牆。據美國哥倫比亞廣播公司（CBS）新聞網報道，當天佩洛西在會談上告訴川普，“你不會在修建‘邊境牆’的撥款上獲勝”，美國政府可能會在不到兩週的時間內關門。川普則表示他並不害怕關閉政府，事實上他爲此感到自豪，並將會說到做到。

  13日，川普又在社交媒體上表示，新美墨加協議（USMCA）對美國有利，而墨西哥將爲邊境牆出資。但墨西哥方面表示，在商討貿易協定時，兩國並沒有討論過墨西哥出資建牆的問題。對此，舒默表示，如果墨西哥真如川普所說，會通過新貿易協定來出資建牆，那國會就不用爲此撥款。他表示，應該把錢花在政府上。

  就在各方尚未就如何避免政府停擺達成一致時，美國衆議院共和黨人決定，先給自己放6天假，將於12月19日晚返回華盛頓。

  12月7日的通過臨時支出法案僅能維持兩週，期限只到12月21日，也就是說，如果21日之前國會不能批准相關支出議案，政府部門仍將暫時關門。

  關門損害經濟

  一旦政府出現停擺，美國許多機構都將受到影響。根據國會民主黨人的說法，政府關門將導致40萬聯邦僱員無薪工作，35萬人將被迫休假。

  受影響的美國聯邦機構包括國土安全局，但部分必不可少的執法部門將繼續照常運作。絕大多數邊境巡邏隊、應急管理和移民執法人員將繼續工作，但工資延遲發放。美國住房和城市發展部7800名員工87%將回家待命；部分聯邦機構如美國財政部和國家環境保護局，其員工可以申請休假。國家公園將繼續開放，但員工將回家待命。美國證監會（SEC）將被迫停止新的調查，除非需要“保護財產”。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FDA）表示，雖然資金將耗盡，但將“繼續所有重要的活動”，不過對製藥廠和食品廠的例行檢查將被迫停止。受影響最大的是美國國稅局（僱員超過10萬），大部分員工都不會上班，因爲現在不是報稅季。美國國防部資金充足，可以照常運作。

  在政府關門期間，包括失業率、住房、通脹等在內的美國經濟數據收集活動將停止，原先定期公佈的數據也將延遲發佈。

  高盛曾預計，美國政府每關門一星期將減少季度實際GDP增速0.2個百分點，但能在下個季度逆轉。因爲聯邦政府的採購合約在幾周內不會受波及，暫時停薪留職的公務員們也可能補發工資。

  政府關門也可能對經濟帶來滯後的影響。在2013年10月美國政府停擺後，評級機構標準普爾公司曾發佈研究報告指出，美國政府“關門”至少造成美國經濟損失240億美元。佩洛西稱，即使是有限的關門也會損害經濟，“美國民衆此時不需要承受經濟的不確定性、失業和市場的悲觀情緒”。

  就在今年1月川普就職一週年之際，美國參議院未能通過臨時撥款法案，美國政府關門三天。數十萬聯邦僱員休假，人們的生活受到嚴重影響。從今年1月美國政府關門的情況看，關門期間標普500指數整體上揚，但當地時間1月22日美國政府重新恢復運轉之後，標普指數開始下跌，10個交易日內跌幅約10%。

  兩黨博弈繼續

  目前，國會和川普已經批准聯邦機構1.2萬億美元運營預算中的3/4，川普堅持要求預算案必須加入50億美元美墨邊境牆預算，但結果恐難樂觀。中期選舉後，民主黨成爲衆議院中的多數黨，而民主黨對川普要修邊境牆的要求並不積極。美國媒體認爲，川普“下通牒”似的表態多次上演，但收效甚微。隨着民主黨重奪衆議院，一向不看好“邊境牆”的政治對手更沒理由給他“打錢”。民主黨攻擊川普沒有找到真正的移民問題解決方案，而是選擇繼續引發恐慌，如果在邊界部署警衛隊演變成軍事化行動，將嚴重損害美墨雙邊關係。

  一些分析認爲，雙方達成妥協的可能性越來越低，美國政府部分機構關門可能性越來越大。對此，舒默和佩洛西都表示，美國政府如果關門，那責任將全是川普的。佩洛西還說：“在美國經濟目前不穩定狀況下，政府關門是民衆負擔不起的奢侈品。”

  路易斯安那州國會參議員肯尼迪認爲，川普對於建牆的堅持並不像只是唬人而已，而佩洛西在2019年1月將擔任衆院議長，也不會在這一問題上妥協，因此有較大機率無法達成預算協議。

  當然，美國仍有機會避免政府停擺的發生。舒默表示，民主黨不會爲邊境牆提供資金，但他們已經準備好通過法案，避免政府停擺。川普過去曾經以政府關門相威脅，最終還是選擇妥協，因此民主黨人或許認爲現在已經佔了上風。而一些共和黨衆議員則擔心12月21日的最後期限將迫使共和黨人在支出和政策方面向民主黨做出太多讓步。

  如果國會最終能就整體預算上限達成一致，美國政府在12月22日至明年1月的某個時間運行將得到保障。國會將在明年1月敲定餘下財政年度的數萬億美元支出的剩餘細節。與此同時，國會議員們也可能提高國家的債務上限。